“許多人都問過我,從事科研工作這么辛苦,你為何覺得有意思?我始終覺得關鍵在于興趣。少年班這種特殊的培養(yǎng)方式讓我找到了從事科學研究的興趣。”熊宇杰,這位從中科大少年班走出來的青年科學家,在談及自己的母校時,難掩自豪之情。
熊宇杰是國家首批“青年人才”專家,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教授、博導,1996年,年僅17歲的熊宇杰被保送進入中科大少年班學習。中科大少年班自誕生以來就充滿傳奇色彩,在中國教育界,從來沒有哪個班級像中科大少年班這樣飽受爭議。30年來,少年班在“爭議中前行”,從少年班走出來了1000多名學生,其中91%的畢業(yè)生獲得了博士碩士學位。2015年,96級少年班成員尹希晉升為哈佛大學正教授,未滿32歲,打破了他的師姐莊小威(87級少年班)創(chuàng)下的“34歲出任哈佛大學正教授”記錄。
在熊宇杰身上,少年班的印跡一直都存在。在少年班養(yǎng)成的對于科學的好奇和愛好,對他后來的科研生涯產(chǎn)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今年,熊宇杰取得多項重大突破,并獲得全國首屆“最美科技工作者”稱號和美國華人化學與化學生物學教授協(xié)會“Biomatik 杰出教授獎”,彰顯出青年科學家的卓然風采。
“少年班讓我找到了興趣所在”
1996年,年僅17歲的熊宇杰被保送進入中科大教改試點班(又稱“00班”)學習。“00班創(chuàng)辦于1985年,與1978年成立的少年班同屬少年班學院。我在少年班學院低年級的數(shù)學和物理課程都是和相應專業(yè)院系一起學習的,這為我目前的處于化學、物理和材料的交叉領域研究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在中科大的8年時間里,熊宇杰從無數(shù)的選擇中找到的自己的興趣所在——化學,從那之后直到現(xiàn)在,他一直保持著對化學的好奇、熱愛和堅持,興趣是促使他不斷創(chuàng)新的源泉和動力。2004年,熊宇杰從中科大博士畢業(yè)后赴美繼續(xù)博士后研究。2009年,熊宇杰加入華盛頓大學圣路易斯分校,擔任國家納米技術基礎設施組織首席研究員兼納米中心管理主任。出任該職位時,熊宇杰剛剛踏過而立之年的門檻。他坦言,華盛頓大學工作的2年多時間對他后來的研究工作影響顯著,“我當時的工作中包含了兩項重要的工作內(nèi)容:在各種課題中準確找到其關鍵科學問題;和不同領域的科研人員商談可能的合作。我在這兩項工作中得到了很多體會和經(jīng)驗,對于我后來的研究工作中的課題制定以及交叉合作等方面很有幫助。”
即便在美國的生活已經(jīng)順風順水,熊宇杰始終沒有體會到“家”的感覺。2010年,離開故土6年后,熊宇杰回國訪問,這一次回國之行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沒想到短短幾年間,國家發(fā)展得如此迅速,我覺得自己應該回國組建自己的科研團隊,否則余生將留下無法彌補的遺憾。”他坦言,歸屬感是觸動其回國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2010年底啟動的“青年人才”更是為他提供了一個順理成章的理由,于是他開始聯(lián)系母校中國科技大學,在一切都準備就緒之后,熊宇杰攜妻兒動身回國。
“三位一體”合作迸發(fā)出思想火花
2011年3月,熊宇杰到中科大報到,隨即著手組建實驗室和研究組,短短半年多時間內(nèi),一個簡單的材料合成實驗室初步建成。“在實驗室建設和課題開展的過程中,我始終堅持沿著‘從簡到繁、不一蹴而就’的思路,有了自己的實驗室并初步確定研究方向之后,相應的進展就會適當?shù)丶涌,目前我們團隊除了眾多研究生外,還有3名博士后,這顯然是在起步階段較難做到的。”
在之后的一年多時間里,熊宇杰不斷思考如何根據(jù)自己獨特的學術背景形成有特色的研究方向,他的研究方向也從最初的貴金屬納米結構合成發(fā)展到了目前的材料表界面調(diào)控。由于復合材料體系尤其是光催化體系相當復雜,要闡明其中的機制性問題需要通過不同學科的交叉與合作。因此,他開始和中科大的其他青年教授展開合作,并開創(chuàng)了“精準制備-理論模擬-先進表征”三位一體的交叉合作模式。
“平時我和江俊、張群、武曉君、宋禮等校內(nèi)的年輕老師交往較多,江俊和武曉君擅長理論模擬,張群等擅長微觀過程的先進表征。我們常在用餐或業(yè)余時間聊天,擦出‘思想火花’;谶@些想法以及我自己在無機材料設計與可控合成方面的優(yōu)勢,通過課題合作的形式自然形成了跨越多個學科的合作團隊。我們這些青年教授通過多學科的交叉合作,得以實現(xiàn)了材料合成、理論模擬和原位表征的‘三位一體’模式,對無機復合材料體系的構筑原理開展系統(tǒng)而深入的研究工作。正所謂‘1 + 1 > 2’,不同學科的交叉與合作使得我們可以在特定科學問題上進行深入探討。通過尋找貌似不太相同的課題之間的相同點,也會產(chǎn)生更多的新奇想法。”
經(jīng)過研究團隊成員共同的不懈努力和交叉合作,在過去兩年,熊宇杰帶領其團隊取得了不少進展,《美國化學會志》、《德國應用化學》和《先進材料》等重要化學與材料國際期刊上報道了他們的系列科研成果,今年以來更是在太陽能轉化技術、面向燃料電池應用的催化材料設計以及新型復合光催化劑上取得重大突破。
科研工作者并非“苦行僧”
在歸國的短短4年時間里,熊宇杰從零開始,組建實驗室、招收研究生、選擇自己喜歡的課題努力深耕,在科研上連連取得突破,2015年更是交出了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他坦言,這些成果的取得離不開對化學的熱愛,作為一名青年科學家,他認為自己同樣有義務和責任把這份熱情傳遞給每一位青年學子,讓更多的人燃起對科學的熱愛。
這一點充分體現(xiàn)在熊宇杰對于學生的培養(yǎng)上。熊宇杰回國后就開始帶研究生,目前在讀的有二十余人,在培養(yǎng)學生的過程中,他一直秉承中國傳統(tǒng)的“言傳身教”的理念,將做人與做學問的精神一起撒播給更多的青年學子。他認為,每一個學生都具有不同的特點,教師需要充分尊重他們的興趣,給予他們足夠的空間進行自我探索。只有在大膽嘗試和勇于探索中,他們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興趣點,找到從事科研的樂趣。“我在課程教學方面,也是秉承這樣一種理念去進行的。從學生們的反饋來看,大家都很喜歡這種授課方式,也有所收獲?粗约旱膶W生從一個極具可塑性的學生成長為具有獨立工作能力的科技工作者,是一件無比愉悅的事情。”
在美國的6年,熊宇杰學會用國際視野來看待科學問題,也使他充分認識到國際化人才培養(yǎng)的重要性。在培養(yǎng)學生時,他采取“請進來”、“送出去”兩種方式:一方面,邀請一些國際知名專家來學校做學術報告,讓學生更多地接觸到國際同行;另一方面,鼓勵學生參加國際會議或把學生通過各種國際交流項目送去國外進行聯(lián)合培養(yǎng)。其中,英文論文寫作被熊宇杰視為國際化人才培養(yǎng)的重要環(huán)節(jié),因此他在這方面做了很多努力。“每當有實驗成果出來,我都會和學生進行面對面的溝通,為他們搭建論文框架、理清寫作思路。執(zhí)筆的工作盡量讓他們自己完成。初稿出來之后,再由我來修改。”改論文是一件相當費時間的工作,熊宇杰仍然不遺余力,因為在他看來,這一環(huán)節(jié)對培養(yǎng)國際化人才非常關鍵。
培養(yǎng)學生樹立對科學的興趣是熊宇杰長期的工作理念所致,在他看來,科研工作并非“苦行”,科研工作者也并非“苦行僧”。盡管科研是占據(jù)了熊宇杰大部分的時間,他還是會把工作時間和家庭生活合理分開,盡量把晚上和周末的時間留給家人。“通過平衡科研和生活之間的關系,工作才不會成為一種負擔,而我也得以保持對科學的好奇、熱愛和堅持。作為一名父親,孩子僅有一次的成長我不想缺席,與孩子的相處對我的工作也大有裨益。每一位學生對于我來說就像一張白紙,就如同我的孩子從幼兒園進入小學需要師長的引導一樣,父親和導師這兩種角色其實有很多相似之處。”
除了陪伴家人,閑暇之余,熊宇杰也不忘和朋友們一起出行,他身邊的朋友同樣是一些青年科學家,放松與休息之余他們也會進行學術討論,而且在這種自由的環(huán)境下,討論往往會產(chǎn)生更具創(chuàng)造性的想法。
總結自己的科研之路,熊宇杰認為堅持是成功的一大秘訣,“這一點在興趣的驅動下是比較容易做到的,對化學的熱情一直是我前進的動力。另外,在學科不斷細分的趨勢下,交叉合作顯得尤為重要。因此,我會經(jīng)常和同行之間進行友好、高效的交流。”與此同時,熊宇杰還十分注重社會科普工作,在他看來,科普的必要性從近年來的很多事件就可以看出,近期發(fā)生的“我們恨化學”事件就是典型的缺乏對化學的正確認識所造成的。通過社會科普,可以喚醒社會對科學的認識和興趣。
熊宇杰,國家“青年人才”專家、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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